在全国两会上,全国人大代表、北京友谊医院胸心血管外科主任医师王天佑透露,去年卫生部进行了上调医生手术费和护士护理费价格的调研,他希望今年尽快出台方案予以实施。王天佑称,医疗卫生劳务价格多年没有得到适当调整,医务人员劳动价值得不到体现,严重地挫伤了医务人员的积极性。
从事实情况来看,现今的手术费和护理费标准确实太过落伍(有些甚至还是上世纪80年代制订的),曾经有医生感叹,做一个小手术,还不如搬运工搬一趟东西挣得多。这样低的价格,不仅体现不了医生执业所必需的知识和经验价值,甚至连物价上涨的速度也跟不上。可是,手术费和护理费这么低,为何伴随着的却是老百姓看病贵的实际问题?王天佑也给出了答案:以药养医。
手术费和护理费畸低,确有提高的必要,因为这样可以“充分调动医务人员的积极性”,所以应该得到支持。王天佑表示,医生和护士的价值提高,可能带来的一个直接效果就是减少滥用药的现象,这样也就降低了看病的费用。但问题是,单纯提高手术费和护理费,能不能直接解决以医养药的现实问题?答案应该是否定的,因为在既得利益面前,如果没有硬的预设制度和硬的追责机制,不管是个人、团体还是部门、单位,没有谁会主动放弃到口的蛋糕。假设只是大幅提高了手术费和护理费,而不从制度和根本上去改变目前以药养医的现状,我不会相信哪个医院会主动“道德”地去放弃以药养医的巨大利差。医务人员的积极性是调动了,但滥用药的现象却不见得就能消失,谁也不能保证“一个心脏用7个支架”的新闻不再发生,而最最重要的是,老百姓看病贵的问题只可能由此进一步加剧。
医疗体制改革的目的不只是调动医务人员的积极性,更应该突出公立医院公益性,为人民提供优质的医疗保健服务。简单地实行医药分离,不能实现这个目的,而简单地提高手术费和护理费,更不可能。此前有医院实行医药分离试点,结果导致医护人员收入降低,带来一系列负面效应,现在单纯提高手术费和护理费,恐怕负面效应会远远大于正面效应。
“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是个源于医学常识的俗语,它的意思是只医治疼痛的部位,不追究病根,比喻处理问题不从全局考虑,不究其根本,什么地方有问题就在什么地方解决,临时应付。这句俗话也同样适用于医改,谁都知道,包括医保在内的医疗体制改革是个系统工程,每一步、每一个方面都要考虑周全,万万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即使提高手术费确有必要,至少也应该和医药分离并行才能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