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公司的白领来到心理治疗中央咨询:自己是不是色情狂?因为他总是不可抗拒地想去一些灯光暧昧的地方(如洗脚屋、按摩室等)舒缓压力,很多时候,他并非为了发泄什么,而只是喜欢那种有人投怀送抱的感觉,用他的话说,即“动手动脚是一件很解放的事”,而且“不必操很多心”,如同打车,付了钱,拍拍屁股就下车,不像自己开私家车,要找停车位,要锁好车……不胜其烦!
婚前,我是一个很老实的男孩儿,对女友总是很尊重,我的床头摆满了她的玉照,但从未和她发生过两性关系,无数次,我亲吻她的照片,想入非非,喃喃自语,甚至偷偷“吃自助餐”(手淫),但就是不敢动她一根毫毛。婚前,一种包含敬畏和“非礼”的复杂而矛盾的心理,把我“折磨”得无比痛苦。而女友似乎在有意制造这种“性感张力”,似乎要给我一些甜头吃,可我伸手要时,她又像探出头来的田螺碰到了什么危险,嗖地一下,身子又缩回到硬硬的壳子里。
有一次,我们到她舅父的农庄里去玩儿,女友恶作剧地把我推到一个水池里,要我表演溺水者的样给她看。我在大学里是“演艺社”的积极分子,特长是表演,为了讨她欢心,我很卖力地表演了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在水里挣扎直至沉入水底的“情节”。可能是我的表演太逼真了,把女友吓坏了,她“扑嗵”一声跳下水救我。我很感动。我们在水里激情拥吻。
那是夏天,我们都衣衫单薄,那种肌肤暖和相慰的感觉,令我不能自持地要强行提前品尝禁果。我把她压在池边的水泥地板上,不断挣扎的她伸手给我一记耳光。我仿佛大梦初醒,这才收住了手脚,扶起她回到她舅父农庄临时搭建的草棚里。我们两人各怀心思地躺在阳光下晒自己的衣服,直到天黑后才下山。从那以后,我就没敢太造次。我们约好“那件事”必须在新婚之夜才开始,她要我拉勾发誓,我听她的,因为我明白,没有她的配合,再“ 好”的事,我也孤掌难鸣!
那些日子里,我最爱做白日梦,把性爱想得非常迷人,加上一些已婚男人在酒桌上的各种神乎其神、虚张声势的吹牛,我的胃口被吊得老高。在某种程度上,谈论和幻想性爱似乎变得比其本身更令人沉醉,那些日子里,我仿佛有种特异功能,透过街上行走的女孩儿的衣裙,我能“看到”她们内部的玲珑风景,脑子里想的也都是绮丽的花汛:尖叫和耳语、指甲和香唇……还有画外音:“亲爱的,抱紧我”或“噢,你真不可思议”等表示与赞叹,接下来便是炽热的欲火和教人飘飘欲仙、腾云驾雾般的感觉……
终于等到了新婚蜜月。不巧的是,那几天新娘刚好来例假,可我已等不及了,在这样的“困难”时候下,我们的初夜注定是一场糟糕的演出,她躲闪,自我防护,拒绝,我则不甘罢休,非常不讲理,以新郎官自居,以为那个夜晚,是我征服世界的日子,我就是凯撒,我就是成吉思汗。
然而,自视甚高的新娘是个“知性女人”,她不是绵羊,这让我很难堪,虽然事情做了,但仅仅成绩及格,令我很是失望。她更是神经质地大叫:“我算是看透你了,满脑子都是脏东西!”我一下子变成了苍蝇!曾经所有对性爱的种种奇妙幻想都化为了一张破碎而疲惫的脸,似乎还有一丝鄙夷和厌恶。我没有赢得喝彩,我打赢了一场“非正义战争”,我的青春梦想在新婚之夜彻底破灭,原来夫妻性爱不过如此!
后来,事情有所好转,因为当时我们究竟都是“初学者”。不过,很快分歧又出现了。我是个老派男人,虽然美式英语讲得很好,脑子里夫妻相处的模式却是父辈们的套路,非常在性爱方面,我希望掌控局面,由我做主。可太太是“新女性”,而且有点儿“女权意识”,她尝到性爱甜头后,仿佛一夜间觉悟了,要“ 自主”,还要“高潮”,她禁止我上床前抽烟,也阻止我做爱后抽烟像个大爷,她要我陪着她先入戏,最后还要清扫战场,善始善终,要绅士,还要做斗士,要会哄,还要攻……
总之,她要享受,而不是奉献。这一切与我的做爱方略完全不同,用她的话说是彼此存在“代沟”和性爱“剪刀差”,惟一的出路是,我必须修正大男主义的性爱原则。
我能不服从吗?因为我真的有点儿怵她,别的不说,单单她的一种非常另类的“冷战”表情,就已让我心惊胆颤。具体表现是:每每我有什么事做得不合她意,或者什么地方得罪她了,她就会不理我,不吵也不闹,这是很可怕的,更毛骨悚然的是,她会在台灯下,对着镜子,冷漠呆滞地睁大眼睛,一丝一缕地只梳一边的头发,女鬼一样,无论我怎么刺激或求饶,她就是如此这般地梳啊梳,有一次竟长达3个钟头,天亮时才冷笑着放下梳子,才收了工!伺候这种“女鬼”,我身心俱惫,眼圈发黑,心情忐忑,伴鬼如伴君!
这种没有共同语言的性爱,显然不是很开心,更多的是一种义务,这当中,我没有一点儿的成就感,一上床,我就竭力做出肌肉紧张、极度兴奋的样子,忙忙碌碌,兢兢业业,而实际上却越发弄不清自己真正的性要求是什么。我是个极度自尊的男人,我不甘心自己成为性爱的配角,我要用“实力”证实自己是快感国王。
我学习各种花样奇招,甚至偷偷服用过一种国产“伟哥”,我变得狂野、匪气,并自认为男子气十足,我的终极目标是让太太高潮迭起,我努力耕耘,收获则是太太的事。我寻求的不是性爱的欢愉,而是一种功利的表演,是一种作秀,一种证实给她看的卖弄。
有时,为了延长时间,我故意忍精不射,甚至借助分神开小差来麻痹自己的感觉,如想想办公室的人事纠纷、财务账目等。有时,我还会对自己发出的声音进行粉饰,呻吟低沉一些、精犷一点儿,再加点儿鼻音,觉得自己十分完美性感……
可是,渐渐地,我对这种表演失去了爱好,产生了厌倦心理,原先“美梦”被打坏,之后是尽一个丈夫的“义务”,到现在的“演戏”,这一“性”路历程,有点儿不堪回首,我慢慢地开始偏离某种正常的生命轨道,借各种应酬出入一些娱乐场所。
“小姐”们善解人意的笑脸和小手,令我耳目一新,她们似乎很懂我的心,哪些地方痛,需要呵护,哪些部位痒,需求点拨,她们都了如指掌,一呼而百应,让我从中找到了自我,感觉这才是真正的男欢女爱,而这又令我困惑不安,为什么太太不给我这些?小姐们明明看到的是我的钱包,为什么我却感受到暖和?几乎每一周,我都要去那些地方,但却“出污泥而不染”,为什么我一定要如此?要美化自己吗?要知道,每一次,我与小姐们在一起,几乎没有与她们真正性接触过,而只是为她们所包围,我就会心花怒放,搂搂抱抱、捶捶捏捏,我便感到很解乏、很尽兴、很放松,没有压力,没有任务,也没有造作……可一回到家里,一种压迫感又会立即向我袭来,哪怕太太笑脸相迎,隐隐的罪恶感压在我头顶,聚集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