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新西兰乳业巨头恒天然公告,该公司一个工厂2012年5月生产的浓缩乳清蛋白粉检出能致人死亡的肉毒杆菌。随后,恒天然首席执行官Theo Spierings飞抵北京,向中国消费者致歉,声称婴幼儿食品的消费群体有权利使用安全的产品。新西兰国内媒体则以“令人惊恐的牛奶”为题讨伐恒天然。该国总理也对恒天然提出严厉批评,指责其隐瞒报告时间。
消息传开后,中国政府停止了从新西兰进口乳清蛋白粉和浓缩乳清蛋白,并且约谈了下游涉事企业,要求其立刻停止销售并召回问题原料加工的全部食品。各企业也迅速行动,采取各种手段避免事态进一步的恶化。
至此,此事都显示出市场经济下的标准格式。不足为怪。然而,它在中国人心中所掀起的波澜却不能不让人深思。
当听说洋奶粉出事后,中国国产奶粉似乎看到了希望。恒天然公告当日,在A股上市的本土乳品企业纷纷大涨,西部牧业开盘即涨停,皇氏乳业盘中也一度涨停,三元、伊利亦显大涨。股票分析师认为,恒天然遭遇食品安全事件,无疑会对洋奶粉的品牌形象造成巨大打击,令中国消费者生疑,“短期内将对国产乳业公司形成利好”。
与此相应,有评论指出,迷信洋品牌的国人该醒醒了。质量问题从来都没有国界,洋奶粉也不一定绝对安全。他们无非是公关技巧非常高超、舍得在品牌上花钱而已。其实负面新闻也不少。我们自己看不起自己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要像韩国人那样热爱国货。
似乎,“海龟”跌了个跟头,“土狼”终于笑了。
然而,更多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后没有被引发民族主义情怀,而是一片哀叹:“洋奶粉也不能吃了,我们的孩子还能吃什么奶粉?”在这哀叹中,他们有辛酸,有无奈。越来越多的人将“枪口”对准了国内企业,认为洋奶粉出问题,国产奶粉没有资格幸灾乐祸。
有评论指出,面对近期洋乳企的“接连受挫”,本土乳企请先别急着乐,而是要虚心学习其质量控制水平,尤其应诚心学习其主动披露机制。也有评论指出,不要天真地以为,洋奶粉出事,那些迷恋洋奶粉的消费者就会自动青睐国产奶粉。
国内企业纷纷表示,这是典型的“躺着也中枪”。
那么,在这纠结的情绪背后,我们到底该怎么看这次的事件?
首先,它为我们敲响了警钟。食品安全确实是全世界的难题,没有哪家可以不下苦功夫而能独善其身的。尤其是乳品生产有着超长的产业链条,养牛、制品、运输、存储、交易,哪一环都不能掉以轻心,一点疏忽就能酿成大祸。中国的资源禀赋较差,法制环境堪忧,要想保证人们喝上放心奶,要做的事情还太多。
其次,关乎食品安全的因素非常复杂,有一些为人们所无法控制、难以预料,因此,食品安全事件在客观上难以根除。正因为如此,我们必须要建立一套行之有效、让人信任的监管体系,采取更为全面的预防措施,在最大限度上降低发生恶性事件的概率,而一旦恶性事件发生,又能够公开、合理地应对解决。
另外,国内乳品企业并非真正“躺着中枪”。抱屈是不该的。尽管此次出事的是外来的和尚,可从更宏观的角度说,国内乳品企业并未尽到为国民提供可信得过的产品的责任,从而令国民无从选择。
无论如何,这不是隔岸观火的时候。这是迎头赶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