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与高山原本素不相识，一切源于她对文学的热爱。多年前，小小从自己所写的诗歌中挑了几首自认为不错的，投稿给一家大型诗刊社，不料一举中的，竟发表了。随样刊寄来的，还有一纸便笺，写着一些鼓励的话，是那家诗刊社的责任编辑写的，他便是高山。
小小当然也回了信。书信往来之中，不径意间两人都觉得那封跨山越海的信变得越来越重要，隔几日没收到，生活似乎就因此而缺少了些什么。润物细无声般地，两人之间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但在通信方式越来越便捷的如今，两人固执地保持书信的联系，而没有去敲击那个在心深底处背诵了千遍的对方的电话号码。两人都是传统的人：一个已为人妻，一个已为人夫，有什么样的故事可以发生呢？
要是高山没来这个小城出差，日子也许可以这样平宁地滑过去。那一年是千禧年，全国诗歌界同仁相约在这个小城聚会，小城虽小，但好山好水渊源流长，作为编辑的高山也应约在内。其实高山犹豫过，想着不来，他怕多年的理智在见面的刹那土崩瓦解。后来还是决定来了，也许潜意识里，他亦在渴望着一些什么？
既然来了，两人当然是见面了。接着的故事很老套，两个有心人之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小小与高山沉浸在初恋般的激情之中，像少男少女般地谈情说爱，许诺着一个又一个也许无法实现的承诺。那十多天的相聚，成了两人的“鹊桥相会”。
凡事开了头，一时半刻是止不住的。两人着魔般地寻找着一切可以相聚的机会，那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千山万水成了微不足道的距离——爱情真是神奇的东西。可惜这份爱情是以背叛各自的亲人为代价的。
后来，两人的另一半都知道了他们的事，反应刚好相反：小小的夫君寻死觅活到了喝农药的地步，而高山的爱人则很平静地提出了分手——其实都是痛苦的，只是发泄的方式不同而已。
小小与高山面临着他们的决择了：要么不计后果地走到一起，要么就此分开。这份烂摊子总得收拾的。谁说过的，这世界上的恩怨层层叠叠，谁又放过了谁？不都是一样纠缠着过完了这一生？但感情总是需要有个交待的，需要有个结局的。
结局是小小和高山走到了一起，两人抛弃了一切亲情，休妻别夫领了结婚证，然后远走天涯，在一个边陲小镇开始了他们的新生活：小小摆了个报摊，高山当起了自由撰稿人。这是今年春天的事。
也许多年之后，日子在长相廝守的平常中会变得味同嚼蜡，但那是往后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