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的小詹看上去精神不错,正在津津有味看着电视里播放的节目。看到小编的第一眼,这位重新确认过性别后的23岁小伙露出了憨厚的微笑。谁也看不出来,眼前面容清秀的小詹在过去的20多年时间里一直以女性的身份在人群中生活着。
我本是男儿身,又不是女娇娥
23年前,小詹出生在江西省上饶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从出生时起,家里人就将小詹当做闺女一样对待,因为这个孩子除了外表如女生般清秀之外,更拥有着一副典型的女性生殖器官。
小时候的小詹也就像普通同龄的女孩子一样,过着一个属于女孩子的孩童生涯。直到上初中后的某一天,小詹才开始意识到了自己与身边女生的区别:她的胸部没有像其他女生一样微微向上隆起,也在每个月没有跟其他女生一样有特殊假期。伴随着青春期身体的二度发育,小詹的体型也开始呈现出与同龄女生不同趋势的特征,与飞机场一样平坦的胸部相反,她的胳膊开始越长越粗,她的性格也开始像个男生一样大大咧咧,她的兴趣爱好不再是小女生的那一套,转而向一切男生所喜好的领域发展。
在和小编的谈话当中,小詹坦言,其实当时在初二时年龄还小,懂事不多,加上深处农村,这样的身体变化对自己的日常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她仍旧遵循着自己以往的性别定位和生活习惯,这些变化,除了她自己,家人对此也是知之甚少。在当时,家里人包括她自己对这样的变化都没有过多地放在心上。
17岁初中毕业以后的小詹没有再继续把书念下去,而是选择了来到广州打工。在小詹外出打工一年返乡之后父母才意识到一个18岁的姑娘胸部仍然“平淡无奇”似乎有点不合乎常理,随后便在家乡医院的检查当中发现了小詹之前所有异常的最终原因。检查结果显示:检查发现小詹属于两性畸形,阴茎短小,虽然有阴唇、阴蒂等女性外生殖器,可是却没有子宫、卵巢,阴囊位于阴茎两侧,为双侧隐睾。在染色体检查报告中显示为46,XY,即医学上称为的“男性假两性畸形”。原来一直以女性身份生活了十八年的小詹是个男儿身,这样的检查结果也终于让小詹和家人对之前的种种异常有了科学的解释。
医院给出的结论很全面,但也颇感无奈。小詹回忆说,当时医院明白说了这样的病例就是全江西省也碰不上几个,医院方面称哪怕是在全省医院当中也着实能够没有进行这个手术的条件。加上手术需要一大笔钱,小詹就决定先把赚钱提上日程,等把手术需要的钱筹够了,再找一家实力雄厚的大医院来为自己的最终性别做出选择。
去年10月份,小詹选择了武警广东省总队医院外三科进行了第一次手术,这次手术主要是进行阴茎伸直和睾丸固定。做完手术后的小詹自我感觉还不错,随后又在今年3月中旬进行了第二次外生殖器的整形手术。据主刀的张明教授介绍,这一次的手术主要是帮助小詹再造尿道。
张教授指出,小詹的情况同大部分男假两性情况相似,属于会阴型尿道下裂,虽然拥有女性的阴道,但由于没有女性的整套生殖系统,因而不具备女性生育功能。睾丸由于藏于腹腔内,属于两侧隐睾,男性生殖功能也已经退化。虽然能够通过手术将小詹的男性特征重新塑造起来,但是生精功能已经减退,因而这对病人以后的生育肯定是有影响的。
因为本是男儿身,又不具备女性生殖系统,在小詹和医生的建议下,毅然决定放弃已经使用了23年的女性身份,重新做回男儿郎。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小詹也曾表示过自己压力很大,因为这不仅仅是在身份证上换掉一个有关与性别差异的汉字那么简单,他必须以全新的心理状态和生活习惯去接受一个新的角色。张教授表示医院方面在患者选择重塑性别特征上还是主要尊重患者及其家属自己的选择,多数男假两性患者也在思量之后愿意以男性身份重新来面对自己的人生。
“之后的生活我还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不习惯也得慢慢习惯,”小詹在谈话中仍然保持着他进门时的笑容,以乐观积极的心态来面对眼前正在经历的一切,“患上这个病,不乐观也要乐观啊,每天都哭丧着脸解决不了问题,路一样还是要走下去。”
张教授介绍,小詹本次的手术相当成功。在上次阴茎下垂矫正手术的基础上,武警医院外三科的专家们针对小詹会阴型尿道下裂的情况重做尿道,将尿道引到龟头或接近冠状沟的位置上去,以便小詹日后以男性身份的正常生活。因为身体里的性激素与常人无异,在接受过手术之后的小詹也会跟其他病人一样享有正常质量的性生活。
张教授在采访过程中强调,武警医院在近几年的时间里收治了假两性(包括男假两性和女假两性的患者)总共有20多例,但在来到医院之前,无论是家长还是患者个人,都没有对这个情况有过多留意。张教授说,像这种先天性的特殊疾病,最好是早发现早治疗,这样对病人的健康人格塑造和正常生活都会更加有利。
但据统计,近年来来到医院的假两性患者,大多数年龄都是在成年之后,他们或多或少都是因为在青春期发育阶段察觉到自己与周围同性的更多生理差别才来到医院求诊。而导致假两性患者治疗过晚的原因无外乎对病情本身的不了解以及假两性疾病涉及隐私而令患者有了难言之隐。
所谓男假两性疾病是指患者本身是男性,生殖腺只有睾丸,其外生殖器变化很大,可以表现为女性,具有完全或不完全的女性第二性征,外阴呈女性型,其核型为46,XY。按其病因不同,又分为睾丸女性化综合征,睾酮代谢障碍,5a-还原酶及孕期用含雄性激素类药物等因素所引起的男性假两性畸形。男假两性的发病率并不高,约在万分之三左右。
对于假两性疾病的病因,张教授坦言目前对具体原因还尚不清楚,作为一种遗传性疾病,这可能与胚胎在发育过程中的环境因素相关。也有研究表明,假两性疾病的发生与孕妇在养胎期间过量服用黄体酮有密切关系。